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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2章

妙锦丧母

还未到正午,骄阳已经热情似火的登场。他无情地考验着大地上的一切。

至尊无上的皇宫在他眼里从来没有一点优越感,相反,除了御花园,没有植被庇护的青石大道和琉璃庑殿顶好像随时都会裂开。

马皇后心急如焚,走在由北向南无限延伸的大道上。

在得知徐达进宫后,她放下手中所有事,也来不及等待凤辇的准备,带着宁玉奔向瑶月宫。

她知道朱元璋为什么要招徐达进宫,她也知道中山王府将发生什么惨剧。

她尽了自己最大努力去挽救谢夫人的性命,不过看起来效果微乎其微。

如果可以,她还要再一次阻止朱元璋杀人,阻止悲剧的发生。

恕妃正在缝补衣服。她是后宫嫔妃当中最让马皇后喜欢的一个妃子。

她一直以马皇后马首是瞻,学习马皇后的贤惠简朴和以大局为重。

恕妃早年就开始习武,性情比一般女子豁达。这也使得马皇后喜欢把心中的想法与恕妃分享。

“皇后娘娘,你怎么来了?”恕妃把手中的衣服放在一旁,慌忙站起身来迎接马皇后,“小云,端碗绿豆汤来!”

“恕妃,你现在有空吗?”马皇后问道。

“哦,半个时辰后,十四皇子要过来和臣妾切磋武艺呢!”

“恕妃,你去中山王府一趟。”马皇后面容严峻。

“怎么了,皇后娘娘?发生什么事了?”

“没什么事,本宫和徐达说过要给他家三女儿找个如意郎君,你带十四皇子过去看看满不满意。”

“现在就去?很急吗?”

“恕妃,赶紧去吧,这事耽搁了很长时间,本宫今日突然想起,不要再拖了。”

“好,臣妾现在就差人去叫十四皇子过来。”恕妃心中疑惑,却不便继续追问。

马皇后没有把实情告诉恕妃。

她既要救谢夫人,也要维护朱元璋。

她不能把朱元璋杀人的计划告诉别人,这样的朱元璋只有她知道就可以了。

唐哈散接到圣谕,赶到中山王府,他已经绕着院墙走了两周。

他今年二十岁,西域回回人,力大无穷,因为善于捕虎而被朱元璋发现,收到了锦衣卫旗下。

武松打虎打的是一只虎,而唐哈散可以同时对付两只老虎。

他不但力气大,还会一套家传的拳术,叫金银双蛇拳。这套拳快如闪电,招招致命,极其凶悍。

朝中武将众多,却没有一人能看得懂他的拳法,更不用说破解了。

他边走边仔细琢磨着皇上的口谕:杀掉谢氏,不要引起惊慌。

他断定自己不能提着刀从正门而入,便绕着一丈高的院墙来到人迹稀少的后门。

一个年轻男子从唐哈散身旁经过。他一直盯着唐哈散看。

唐哈散吹起了口哨,咧嘴笑道:“喂,哥们,这里可以尿尿吗?”他伸手去掏裤裆。

“不行!”年轻男子皱着眉头,大喝一声,“这是王府,你是哪里的混混,这么不懂规矩?”

“哦,王府!”唐哈散舔了舔嘴唇,“呸!”他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。

“走开!”年轻男子指着唐哈散,走上前来。

“我凭什么要走开?这里谁都可以呆着,我又没进王府。”唐哈散仰着头,歪着脖子,数起头顶上紧簇的白云。

“可以,你呆着,别干坏事,不许尿尿,不许吐痰!”年轻人的手指几乎戳到了唐哈散的鼻梁骨。

唐哈散一声冷笑,视线仍然没有离开那些数也数不尽的云朵。

云朵之间冒出了几颗炽烈的火星,它们不是太阳的种子,是他眼中的怒火。

白云很快遮住了火星,现在不是让它们出头的时候。

唐哈散拱起嘴唇,无意识的点点头。

他在替这个年轻人感到庆幸,如果不是他有任务在身,弹指之间,这个年轻人就会躺在地上。

年轻人三步一回头进了王府的后门。

“石头,你来啦!我正琢磨着石头怎么这几日不来府里了?”谢夫人堆起满脸皱纹,眼角和嘴角快连到了一起。

她一直想为徐妙锦找一个如意的夫婿,只是徐妙锦昂首望天,谁都看不上。

在谢夫人眼里没有什么比女儿嫁不出去更丢脸的事了,即使是穷秀才,只要女儿能看上,她也会欢天喜地地张罗他们的婚事。

石头的出现令谢夫人心花怒放。

看见徐妙锦枯树开花般的对一个男子展开笑颜,柔声细语,谢夫人梦里都笑出声来。

她决定不能辜负老天的眷顾。

石头是李善长的儿子,没有比李家更能与徐家门当户对的了。

石头一表人才,没有谁比他更能与徐妙锦般配的了。

石头还救了谢夫人和徐妙锦的性命,谢夫人觉得如果自己的女儿没有以身相许,他们徐家就是全天下最薄情寡义的人家。

徐妙锦拿着一本书坐在厅堂,母亲抢走了所有的话,她还没有机会开口。

“你们这几日有没有感觉到不舒服?”在谢夫人营造出的特殊氛围中,石头的脸莫名其妙地发热,没敢往徐妙锦身上看。

“没有,好的很!石头,你真是神医!”谢夫人拿起一旁的扫帚,自己和自己打了几个回合,“怎么样?骨头是不是硬朗的很?”

石头拍手捧场:“夫人身轻如燕,力道却可拔山,佩服,佩服!”

“哈哈哈,石头,想学吗?我把我全身的武艺都交给你!如果你成为我的……”

“咳咳!”徐妙锦用咳嗽声打断了谢夫人的话,“娘,你不要胡说八道,石头对这没兴趣。再说了,李府里有的是高手,用得着跟你学吗?”

“你这孩子怎么就不明白娘的用心?”

“咸吃萝卜淡操心!”

“好,娘不操心,我就看你会不会变成老姑娘!”

“石头,我发现家里有一本《岐伯五藏论》,你读过吗?”徐妙锦转向石头,不再理谢夫人。

“《岐伯五藏论》?太好了,我没读过!”石头对医药的热爱与日俱增,以至于李夫人怀疑石头是不是中了邪。

“走,我带你去书房。”徐妙锦迫不及待的站起来。

“等等!”谢夫人死死抓住石头的手臂,“石头,先在这里坐着,哪也别去。我拿一样东西给你。”

“什么东西,娘?你偏要在这个时候拿给石头。”徐妙锦撅着小嘴,无可奈何又不敢强硬地违逆谢夫人的意思。

“什么我偏要在这个时候拿给石头,我本来就是准备要拿给石头的,你非要说去书房看什么书。”

“好好好,我们在这等着,您快点!”

“不许走啊,这个东西很重要!”谢夫人松开石头的手臂,将要呈现的惊喜在她的眉眼之间抢先登了场。

徐妙锦对于母亲喜欢折腾的脾性了如指掌,她对那个神秘的东西毫无半点好奇心,只是碍于母亲的热情只好静静等待。

谢夫人从她隔三差五就要翻一遍的箱子里,那个她看了上百次的角落里拿出了一个精致的锦袋。

这个锦袋她保存了三十年。

这一次她没有折腾。

“石头,给你!”谢夫人把沉甸甸的锦袋递给石头,眼里闪着泪花。

徐妙锦和石头惊慌起来。

“娘……”徐妙锦感觉出这一次与众不同。

“谢夫人,我……”石头不知该不该接这孕育出泪水的礼物。

“石头,打开来看看!”谢夫人有些哽咽,但脸上带着笑意。

石头小心翼翼打开锦袋。

一对精致的梅花匕首出现在他们的眼前。

谢夫人咬着微微颤抖的嘴唇,就好像看见了多年失散的亲人。

徐妙锦满脸诧异,她以为母亲会拿出一个画着呲牙咧嘴妖怪的荷包之类的玩意。

石头有些不知所措,他不明白谢夫人怎么会送自己这么贵重的礼物。

这对梅花匕首长约一尺,由纯铜打造。它的两端都是尖锐的枪头,中间是由绸缎缠着的圆形手柄。手柄处还连接着一个月牙形的锋利刀片。

使用者左右手各持一个匕首,可从四面八方向对手进攻。相对于传统的单头匕首来说,梅花型匕首的杀伤力大的多。

“谢夫人,这……”

“嗯,送给你的。”谢夫人一个劲的点头,泪水一颗颗滑落下来,“这是我出嫁那天,父亲送给我的。他让我用这个防身,呵呵,他怕我在徐府里吃亏。”

“娘,外公给您的,您把它拿出来做什么?”徐妙锦把匕首放回锦袋,交给谢夫人。

“是啊,谢夫人,您留着。”石头说道。

“石头,我特别喜欢你,第一次看见你,我就觉得你像我们家里的人一样……”谢夫人道。

“娘,不管你怎么喜欢石头,你也不能把外公送给你的东西送给石头。”徐妙锦打断谢夫人的话。

“傻丫头,物尽其用。你爹对娘这么好,娘还用得着它们吗?石头年轻有为,四处闯荡,这就是最好的防身利器。再说了,以后你们俩……嘿嘿,他也可以保护你嘛!”

谢夫人把锦袋塞在石头手里。

“谢夫人……我,我真的不能拿这么贵重的礼物。”石头道。

“你要不收下它,你就是看不起我和我们谢家。”谢夫人板起脸,怒气在蠢蠢欲动。

石头看了一眼徐妙锦,希望她能解救他。

“娘,哎,你这是强人所难!”徐妙锦一跺脚转过身去,把自己的背对着谢夫人,表示抗议。

“妙锦,你太不懂事了!我送石头一个礼物怎么了?他救了我们娘俩的性命,这对匕首还比不上我俩的性命贵重吗?”

谢夫人不吃徐妙锦这一套,她相信自己站在绝对有理的那一方。

“石头,收起来,不要再推辞,要不我生气了!”

石头盯着手上的锦袋,仍在犹豫。

谢夫人补充道:“要不要我把徐将军叫来?我相信他肯定赞同我这么做。”

石头怀揣着被强硬加塞的礼物,连书房都没有去,撇下《岐伯五藏论》,仓皇逃离中山王府。

他觉得愧疚,难以承受谢夫人对他的期盼。尽管他救过谢夫人和徐妙锦的性命,但是他从没觉得这与他和徐妙锦的未来能挂得上钩。

石头一路低头思索着,怀中的锦袋越来越沉重,终于在一片巨大的梧桐树荫下,倚仗着难得的清凉,他理清了思路,停住了脚步。

他绝不能把这个锦袋留在自己身边,不管谢夫人如何坚决要他收下锦袋,他都不能这么做。

他可以把锦袋放在徐妙锦那里,说不定她会慢慢说服谢夫人。

要不就一直留在她那里,反正自己是不能拿的。

打定主意后,石头回头往中山王府走去。

那个回回人,那个无赖又出现在院墙的角落。

他怎么还没走?他想干什么?

石头盯着唐哈散的背影。那个背影提起脚,瞬间就消失在他的视野里。

他的武功这么高?石头倒吸了一口凉气。

刚才自己戳着他的鼻梁骨,他为什么不反抗?

光线在唐哈散曾经出现的墙角下投上了一片阴影。那片阴影越来越暗,和周围耀眼的光芒格格不入。

尖叫和哀嚎穿过中山王府的院墙,迷失在朗朗乾坤下。

石头的心往下一沉,飞快奔跑来到门前,用力推开还来不及上拴的朱漆大门,看见几个下人在院中奔走呼嚎,好像被世界上最恐怖的鬼魅纠缠。

“出什么事了?”石头用力抓住一个下人的胳膊,那个人惊慌的全身瘫软。

“出什么事了?”石头用力摇晃着他。

“夫人,夫人上吊了!”下人眼睛发直,石头一松手,下人无依无靠,随即跌坐在地上。

石头飞奔到谢夫人的房间,听见门口传来此起彼伏的哭泣声。

徐妙锦坐在床前,掩面痛哭。

石头站在徐妙锦身后,不敢出声惊扰,他的视线慢慢朝躺在床上的谢夫人看去。

谢夫人睁着眼睛,面目狰狞,好像死前受了莫大的痛苦。

她的手指弯曲着,状似抓着一个东西,指缝里的血迹和手掌的擦伤引起了石头的注意。

这血迹和擦伤是哪里来的?难道谢夫人在上吊前自虐,或者打骂府里的下人?

石头听说谢夫人上吊的那一刻,他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
一刻钟之前,谢夫人还是好好的,笑眯眯地把自己最珍贵的礼物送给他,完全没有自缢的前兆,怎么一转眼就回房上吊了?

石头怀疑谢夫人的死因,他觉得这其中有蹊跷。

石头把目光又移到了谢夫人的脸上。

他在谢夫人的嘴角发现了一些血迹,这些血迹一直往脸颊上延伸。

如果谢夫人是自缢身亡,血迹应该往下淌,怎么会横向延伸呢?

脖子上的勒痕也扑朔迷离。勒痕特别宽,好像有两道勒痕不完全的重叠在一起。

屋内的哭声时高时低,哭累了的暂时休息,休息好了的重新出发。

石头的痛藏在心里,谢夫人眉欢眼笑地把锦袋塞在他手里的画面怎么也不肯消失,他怀中的那对梅花匕首压得他喘不过气来。

“妙锦……”石头把手轻轻搭在徐妙锦的肩头上。

徐妙锦没有回头,因为她感觉不到。

沉浸在无尽的悲痛,她早已丧失了对周遭事物的感知。

“你保重……”石头不知道还能说什么。

“谢夫人!”伴随着一声惊叫,一男一女闯入屋中。

“恕妃娘娘!”石头像看见了救命稻草,这时他的痛才毫无顾忌的化作泪水倾泻而出。

“石头!”恕妃经过石头身旁时拍了拍他的肩膀,随即就把目光移到了谢夫人的身上。

立足良久,恕妃才开口,她的声音低沉的像是石头沉入大海的回声。

“谢夫人,有什么想不开的呢?你走了,徐将军和你的儿女会有多难过,你知道吗?”

泪水滴落在她交叉在双腿前面的手背上,又顺着手背落在裙摆上。

“虽然你我只见过几次面,但我特别喜欢你的豪爽大气。我们都是练家子出身的,本来可以成为好姐妹,常常切磋切磋。可惜你去了……”

站在恕妃身后的十四皇子朱柍皱着眉头,瞪着双眼。

这场景对于十二岁的他来说或许太过残酷。他的鼻头渐渐发红,嘴唇开始哆嗦,他想哭,可是咬牙忍住。他不想再因为软弱而被父皇责备。

“柍儿,过来给魏国公的夫人行礼。”恕妃声音哽咽,眼中噙着泪。

朱柍慢慢移动脚步,仿佛每踏出一步就更加靠近深渊。

走到床边,他没有抬起头,但却真心诚意的给谢夫人行了礼,并且一字不漏的说出恕妃嘱咐的话,自始至终他都不敢看谢夫人一眼。

“谢夫人,你安息吧。”恕妃转身走出了屋子。

朱柍和石头跟在恕妃后面离开,徐妙锦仍然趴在谢夫人的床前。

她不知道谁来过,也不知道谁在哭。

“石头,别难过,”走廊上,恕妃轻轻的抓起石头紧握的拳头,“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,我们凡人都逃不掉。”

“可……她是上吊的,好可怕!”朱柍带着哭腔,身体微微发抖。

“傻孩子,”恕妃拍了拍朱柍的背,“她活在这个世界上不开心,到了另一个地方才会开心。这是她的选择,我们要为她高兴。”

“娘娘,谢夫人不是自缢。”石头道。

“不是自缢?石头,不可胡说!谁有胆子在中山王府杀了谢夫人?就算是放眼整个天下都没有一个人敢杀徐将军的夫人!”

恕妃比自己的父亲还严肃,石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恕妃。

“我看见……”石头明知不该再分辨,但嘴里的话和心中的疑问抑制不住往外闯。

“赶紧回去,别在这里添乱!”恕妃没等石头把话说出口,就封住了他的嘴,并且抓住他的手往前拽。

“恕娘娘!别……我,我还不能走!”石头百般挣脱,却逃不出恕妃钳子般的手。

“你留在这里干什么?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逞能?”

恕妃用另一只手轻轻拍打石头的脑袋,但看见石头还未干的泪痕,怜惜之情涌上心头,她放开了石头,语重心长道:

“石头,你现在还小,很多事不明白。你看见的未必是事实,你以为是事实的也未必是事实,因为……它不由你说了算。”

“我……”

“将军回来了,将军回来了!”两个下人边喊,边匆忙奔过走廊。

徐达在走廊的尽头出现,他面如关公,大步流星穿过走廊。

经过石头、恕妃和朱柍身边时,徐达没有停留。

他的眼睛在他听到谢夫人自缢的那一刻起就只能看到一片黑暗。

石头趁机甩掉恕妃:“恕娘娘,你先回去吧,我留下来看看徐将军有什么要我帮忙的。”

他不容分说,跟在徐达身后 进了那一间阴沉的屋子。

站在谢夫人的床头,徐达没有说一句话。

他的脸渐渐由红转黑,还未完全消散的酒气变成怒气在房间上空像恶龙一样盘旋。

他重重的跺了一下脚,华贵皮靴之下的地面布满细纹,房间里所有的东西都在颤抖,包括谢夫人冰冷的尸体。

“爹,你总算回来了!”徐妙锦扑到徐达的怀里,放声痛哭。

“娘,娘这是怎么了?她为何做出这傻事?”

徐达麻木地抚摸着徐妙锦的头,他的痛比任何人都多。

“妙锦,我和你娘说说话,你们都出去吧。”

徐妙锦抬起头,透过迷蒙的泪水,看见从未曾在父亲脸上出现的沮丧和悔恨,她瞬间意识到一直以来顶天立地的父亲为她遮风挡雨,然而这一回该由她来抚平父亲的伤痛。

她抹掉泪水,努力使暗淡无关的眼神变得柔和起来。

“爹,你和娘说说话,有什么事喊我……”徐妙锦抓起父亲的手,“女儿长大了,可以为爹分忧。”

徐达点点头,放开徐妙锦的手,转过身去,两行泪已经挂在他的脸上。

屋里只剩下徐达和谢夫人。

徐达坐在床边凝望着夫人,他从未如此细致的看着夫人的脸。

他的手在谢夫人的脸上轻柔的摩挲,像是新婚之夜对夫人的爱抚。

他的手盖上谢夫人的眼睛,拂过这许多年来他未曾留意的皱纹和斑点,它们是夫人一生对他和他的儿女奉献的见证。

“夫人,”在最悲痛的时候,徐达开了口,咽着鼻涕和泪水,“夫人,我对不起你!”

“我……我知道你不是自尽,你怎么舍得扔下我和孩子们?”

徐达抬起手,捶打自己的脑袋。

“可是,我不能为你报仇……我……无能!”

徐达伏在谢夫人身上,他几乎窒息,因为巨大的悲痛和无能为力的绝望。

徐妙锦和石头默默无语站在门外。

石头不打算把自己心中残忍的猜测告诉徐妙锦,但他试图等待机会把所见所疑告诉徐达。

谢夫人不能白死。

徐达在石头心目中是个顶天立地的大将军,是唯一肯为谢夫人寻求真相的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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